陶瓷鑒定中傳統上使用標型學,對鑒定瓷器從造型、紋飾、胎釉、工藝、款識等方面進行比對,從而得出結論。隨著鑒定實踐的發展,標型學正面臨極大的挑戰。一是由于現代仿制技術的發展,有的高仿品已經很難與標準器區別開來。再者隨著越來越多的新窯口或同一窯系不同窯口的發現,傳統標型已經受到極大挑戰。再次標型學的許多標準器的描述帶有主觀隨意性,甚至有的專家也是冠冕堂皇的戲說,如同說天書,讓收藏者聽了是一頭霧水。
故宮汝窯三足樽
眼學的鑒定本來就是使用痕跡來鑒定瓷器的,標型學主要靠的是眼學,眼學的瓷器鑒定方法,多是通過眼觀、手摸、耳聽等感官手段,從陶瓷器的紋飾、器型、釉色、胎體、款識等方面來鑒別,最終得出評估結論。其優勢主要表現在快捷也方便,能夠對古陶瓷的社會屬性做出比較準確的判斷,從而推定出被鑒器物的生產時代、窯口及其歷史價值、科學價值、藝術價值和經濟價值,是任何先進的科學儀器所無法替代的。
故宮鈞窯鼓釘三足洗
當代流行的鑒定新方法,就是痕跡學。痕跡有許多,常用的有把玩痕跡、磨損痕跡、老化痕跡、氣泡痕跡、土沁痕跡、工藝痕跡等等。痕跡作為鑒定輔助手段的痕跡學鑒定越來越成為古陶瓷鑒定主要手段。著名鑒定專家毛曉滬先生的《從標型學到痕跡學》極受歡迎。
陶瓷器都有特征,都會有自然老化痕跡生成,古舊陶瓷有規律、不可人為制造的老化痕跡特征。在瓷器上進行微觀分析,通過微觀結構能尋找出上千年的痕跡變化特征。而現代仿品只能仿其形,外觀看似十分逼真,其材質、元素幾乎和古瓷一模一樣,可是古瓷本身的內部微觀結構的共性變化特征是無法仿造的,就像人隨著年齡變化而老化,不會因為穿裝打扮化妝而不變。
故宮哥窯青釉葵瓣口盤仰視圖
一般鑒定瓷器的步驟是:
一、辨真偽:鑒定這件陶瓷確是真品,還是仿品或偽作。這是鑒定工作的第一步,也是關鍵的一步。
二、觀神韻:陶瓷的神韻,正是她的完美的造型,夢幻的紋飾,奇異的釉色,自然的胎質,構成了美輪美奐的藝術瑰寶,成為藝術珍品,對人產生了極具神秘的誘惑力。
三、斷其代:鑒定陶瓷制作的時代。如,汝窯瓷器,宋、元均有生產,要鑒別出它是宋代還是元代的產品。
四、定窯口:鑒定陶瓷的產地,屬于哪一個窯口的產品。如,一件印花青釉瓷器,要鑒別它是耀州窯制作,還是吉州窯制的產品。
五、下結論:評定這件陶瓷質量的優劣,以及藝術價值和經濟價值。
故宮龍泉窯三足爐
在我們在標型學的基礎上,為了更保險的給古老瓷器一個較為準確的評估結論,不妨從痕跡學的角度再去掌握幾個鮮招,更能堅定鑒定的瓷器的準確程度。
一、看水流痕
古瓷在封閉的空間,長達數百年,其四周的物體揮發的水汽聚集流淌的痕跡,有動感。一般為深黃色,很難洗凈。是鑒定為古瓷的一個重要的證據,極易用肉眼鑒別出。后仿者與土藏氣、土臟氣有別,容易洗掉。
二、用放大鏡看古瓷器褶皺
古代瓷器痕跡和現代瓷器痕跡完全不一樣,仔細觀察這些微妙的痕跡,從開始透明形態變成不透明形態都需要上百年的時間;從無顏色狀態變成有顏色狀態都需要上百年時間。每一次痕跡變態都是經過了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時間變化,這些時代特征明顯,就是我們鑒定瓷器的科學理論根據。
用60倍以上放大鏡看古瓷器表面,隱約可見瓷器表面有不規則的小蟲子在泥里行走留下的痕跡狀,這是古老瓷器的表面特征,新仿瓷器絕沒有這種特征。
三、看瓷器表面開片翹起
用放大鏡辨別高古瓷器還是有一定效果的。表面光潔平整的瓷器,換顯微鏡放大到100倍以上,可以看到開片像暴曬后干透的池塘底的泥片那樣一片一片高高翹起,這是高古瓷特征。唐三彩等施化妝土的器物出現裂縫,容易在上百年,上千年形成這種翹起。
故宮汝窯碗
四、留意發粉
發粉是瓷器年久風化現象,素胎更為明顯,表面象有粉狀物,手擦拭后就會沒有了。風化再嚴重些,便是冬瓜霜現象,冬瓜霜現象再嚴重些,就形成了脫粉,這種粉用手擦拭就會掉粉。古老瓷器一般會出現這個情況,注意釉上,尤其是露臺處。新瓷器是絕對不會出這種粉的,更仿不出。伴之發粉現象的,是顯示豆腐花、白云紋,放大鏡下都能看見。
五、觀察脫粉
脫粉是指陶瓷表面,因長年風化,經清洗,撫摸有粉狀物脫落。脫粉絕對難防。一般只出現在高古瓷上。后世比如明清的五彩、粉彩等,出現的是發矇。發矇就是有些模糊不清,霧蒙蒙的感覺。
六、找脫衣傷
瓷器長期受腐,釉面全部脫光。脫衣傷,常有發粉和脫釉等現象伴生,比較容易鑒定。
七、吐白漿
吐白漿是高古瓷中出現的一種跡象。即將高古瓷浸泡一天,取出后,在水汽將要干了的時候,會在窯裂、氣孔、棕眼、氣眼等處吐出白色的漿水,水汽干透了的時后就不見了,在浸泡又出現了,汝鈞官哥定等五大名窯都有。這種現象不嚴重時不太明顯,不用水泡不會發現,高古瓷見有,所謂高古瓷大家都知道是元代以前的器物。
八、活流溝
唐花鈞,宋鈞中常見。因釉厚流淌了,形成象活動的水流似的紋,叫活流紋。活流紋中的色彩絢麗,在放大鏡下看很美。后人仿不出來,只能造出牛毛紋,仿的活流紋紋路太粗?;盍骷y經上幾百年、千年風化腐蝕,則順著紋式走勢形成一道道溝,手摸能感覺得到,這就是活流溝?;盍鳒嫌邢窳魉?也有像流沙的?;盍鳒显亠L化嚴重便是失釉也叫脫釉,再嚴重了就是“脫衣傷”了?;盍骷y仿不出來,仿活流溝更難了。
故宮耀州窯青釉刻花瓶
故宮元景德鎮窯樞府釉印龍紋盤
微觀痕跡法還有很多很多,耿寶昌先生就總結了100多種。我這里就介紹幾種,微觀痕跡法作為鑒定的輔助手段能起到一定作用,但不要作為主要手段確定古老瓷器的真偽。其實標型學甚至眼學目前還是很重要的,加上微觀痕跡學可以進一步幫助眼學鑒定古老瓷器的真實性。